粤语音系

粤语音系

与其他语言一样,粤语也不断经历语音变化。

精照合流:齿龈音和龈颚音合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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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去影响广州话的一个转变是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的齿龈音和龈腭音(有时称齿龈后音)合流。这区别在1950年代之前出版的许多广州话字典和发音指南中有纪录,但在任何现代广州话字典中不再区分。

记录此区别的出版物有:

R. Morrison, D. D., Vocabulary of the Canton Dialect Chinese, 1828(《广东省土话字汇》)

虞学圃、温岐石,《江湖尺牍分韵撮要合集》, 1838.

Williams, S., A Tonic Dictionary of the Chinese Language in the Canton Dialect, 1856.(《英华分韵撮要》卫三畏)

Cowles, R., A Pocket Dictionary of Cantonese, 1914.

Hoh Fuk Tsz and Walter Belt, A Pocket Guide to Cantonese, 1929.(《增订粤语撮要》何福嗣、皮泰德)

Meyer, B. and Wempe, T., The Student's Cantonese-English Dictionary, 3rd edition, 1947.

Chao, Y. Cantonese Primer, 1947.(《粤语入门》,赵元任)

咝音腭化引起许多曾经不同的词听起来一样。作为比较,现代标准普通话仍有此区分,大多数粤语的龈颚音对应普通话卷舌音,如:

擦音类别

汉字

现今广州话

1950年代前广州话

普通话

不送气塞擦音

/tsœːŋ/(齿龈)

/tsœːŋ/(齿龈)

/tɕiɑŋ/(龈颚)

/tɕœːŋ/(龈颚)

/tʂɑŋ/(卷舌)

送气塞擦音

/tsʰœːŋ/(齿龈)

/tsʰœːŋ/(齿龈)

/tɕʰiɑŋ/(龈颚)

/tɕʰœːŋ/(龈颚)

/tʂʰɑŋ/(卷舌)

擦音

/sœːŋ/(齿龈)

/sœːŋ/(齿龈)

/ɕiɑŋ/(龈颚)

/ɕœːŋ/(龈颚)

/ʂɑŋ/(卷舌)

尽管上述参考文献观察到区别,但大多数人还注意到,当时已经出现腭化现象。Williams(1856)写道:

The initials ch and ts are constantly confounded, and some persons are absolutely unable to detect the difference, more frequently calling the words under ts as ch, than contrariwise.

Cowles(1914)写道:

"s" initial may be heard for "sh" initial and vice versa.

这种颚音化差异的痕迹有时反映在香港政府粤语拼音。例如许多名字将s(/s/)拼写为sh即使sh(/ɕ/)不再用作字词发音,例如姓氏石(/sɛːk˨/)通常罗马化为Shek,以及地名沙田(/saː˥ tʰiːn˩/)今作Sha Tin.

金甘合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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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有地名英文拼成“om”、“op”,如甘泉街、甘雨街的甘(Kom)、油柑头(Yau Kom Tau)、菴由(Om Yau)、大菴/大庵(Tai Om)、红磡(Hung Hom)、舂坎角(Chung Hom Kok)、和合石(Wo Hop Shek)等,[7]在《分韵撮要》时代属第三十一韵“甘敢绀蛤”,与第十七韵“金锦禁急”不同韵,[8]但现时皆读“金”韵(/ɐm/、/ɐp/)。

泥来合流:/n/和/l/不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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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代香港许多讲广州话的年轻人说话时不区分某些音素对,例如/n/和/l/,合并为/l/。古泥母(/*n/)和来母(/*l/)字,今都出现/l/读音,有“你李不分,南蓝同音”的情况。在上述近百年前的广州话材料中,/n/和/l/之区分十分清晰。直到1994年,Yip and Matthews所出版的Cantonese: A Comprehensive Grammar中,才正式出现了以/l/取代/n/的现象。但是,年轻广州话使用者在遇到“年莲南篮”等字需要区分时,似乎可以凭直觉分开哪些应读为/n/,何者应是/l/。[9]

区分“泥”“来”仍被视为正确读音,有新闻报导员矫枉过正,读“男/n/色”与“蓝/l/色”一律归“男色”,亦非正确。这虽然通常认为是“懒音”(懒音),然而它正变得越来越普遍并正在影响其他粤语地区(见香港粤语。)[来源请求]

疑影交替:软腭鼻音/ŋ/和零声母交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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软腭鼻音来自中古疑母(/*ŋ/),零声母则本多来自中古影母字。疑母和影母清浊并不相同,疑母是浊声母,影母是清声母,所以/ŋ/声母字今读阳调,而零声母字则多为阴调。如“饿”应为/ŋ/声母,读阳去调;而“澳”应为零声母,读阴去调。50年代以后,两者多混为/ŋ/声母,张洪年(1972)指出一批本为零声母的字(除韵母为高元音/i/和/y/的字),如不读/ŋ/听起来反而不合语感,但三十年后,其在2002年指出,/ŋ/声母在此时逐渐出现失落,变读为零声母。[9]这一变化有可能与浊音清化类似,出现了以声调对立侵蚀清浊对立地位的语音简化现象。

介音/w/继续消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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圆唇辅音/kʷ/和/kʰʷ/来自中古合口韵,圆唇部分可视作介音。上述提到的《分韵撮要》最初将/kʷ/和/kʰʷ/独立为一组声母是由于粤语只在/k/和/kʰ/声母后存留有介音/w/。但在六十年代左右,这两个声母中韵母为/ɔŋ/和/ɔk/的字,如“光广国邝廓”等的声母渐渐失去了圆唇色彩(介音/w/),变读做“江讲角抗确”。之后逐渐扩展到所有韵核为/ɔ/的字,可见于“戈果过”等读若“哥嗰个(/kɔ/)”。[9]区分两类读音仍被视为正确,不区分则属懒音。

/i/和/y/介音的缺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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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话中/i/或/y/前的齿龈音(/ts/、/tsʰ/和/s/,即官话拼音“z、c、s”)和软颚音(/k/、/kʰ/和/x/,即官话拼音“g、k、h”)都发生了颚化,合并为龈颚音(/tɕ/、/tɕʰ/和/ɕ/,即官话拼音“j、q、x”)同时保留了介音/i/和/y/。

粤语则保留了齿龈音和软颚音的对立,介音/i/和/y/发生了消变[注 1]。

可见于一些典型的例子:

现代粤语

(广州音)

中原音韵

(元代)

现代官话

(普通话)

/ha/

/*xia/

/ɕia/

/sɛ/

/*siɛ/

/ɕiɛ/

/kʰɐu/

/*kʰiəu/

/tɕʰiu/

/kau/

/*kiau/

/tɕiɒu/

/tsʰɛ/

/*tsʰiɛ/

/tɕʰiɛ/

/tsɐu/

/*tsiəu/

/tɕiu/

此处列出中原音韵意在代表十四世纪左右当时共同语的参照,采用宁继福的《中原音韵》拟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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